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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脉相承到二度蜕变(王子瑜)
王子瑜12-07-20评论(0浏览(5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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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是相通的,戏曲艺术更是相辅相成、融会贯通。我从小在锡剧世家成长,耳濡目染祖父和父亲在艺术上孜孜以求、卓然成为名家的过程,也曾经拟想过,日后会不会继承他们的锡剧衣钵?人生道路真是有趣,我这个锡剧世家的孙辈,第一步的从艺道路却是攀上了锡剧“祖辈”的亲缘——昆曲。昆曲不仅是锡剧的“祖辈”,更是中华百戏之祖,荣列联合国公布之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是我的幸运,得以在艺术的起步阶段就得到原汁原味的昆曲的滋养和熏陶,所以,当去年我因家渊的关系,从省昆剧院回归加盟到无锡锡剧院的时候,比较顺利地得到了艺术的无缝衔接。

   无锡地方政府和文艺界非常重视我回归加盟的重要原因就在于一脉相承的“彬彬腔”,在于让我继承祖父和父亲的艺术衣钵,继续弘扬锡剧主要流派“彬彬腔”的艺术精髓。对家学渊源来说,我责无旁贷,对锡剧的未来而言,我更应兢兢业业,努力守成。

   守成是必须的,遥想我祖父当年创立“彬彬腔”之初,是何等的艰辛,又是何等的风光!锡剧经历了山歌小调和采茶舞阶段、滩簧阶段、常锡文戏阶段,又从“对子戏”递进到“小同场”、进而发展为“大同场”,完成了戏曲剧种成型的过程,到新中国成立之后才正式亮出了锡剧的旗号,总共两百余年历史,虽然有华东三大剧种之一的美誉,但毕竟根基不厚,发育并不十分健全。祖父王彬彬从艺一个甲子,正逢上锡剧发展的最佳时期之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时流派纷呈、好戏连台,祖父博采众长,自成一家,利用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树起了“彬彬腔”的旗号,成为锡剧舞台上最脍炙人口的生派唱腔,直到今天,仍有着“无生不唱彬彬腔”的余韵。我幼不更事的年月,也偶尔一聆晚年祖父咏唱的风采,心向往之。

   我渐渐懂事、尤其是进入演艺艺术领域后认知这“彬彬腔”最主要有四个特点:一是咬字正,吐字清,送字远;二是音域宽、高音明亮、低音圆润;三是起腔高亢,落腔浑厚,首尾呼应;四是善于运用富有特征的小腔和落音,使得唱腔生动活泼,华丽而富有色彩。这是前辈的总结和概括,我深以为然。我父亲小王彬彬,很好继承了“彬彬腔”的传统,同时有了自己的发挥,那就是承袭“彬彬腔”之余,提升自己的文化内涵,让流派唱腔为剧情服务,更注重人物的塑造,情感的抒寄,达到了较高的艺术造诣。我深深为之服膺。

   可以说,祖父和父亲既是我艺术道路不可或缺的引导人,却也成了我艺术道路上两座现实极了的高山,我钦佩他们,也敬畏他们;既离不开他们、尤其是父亲的悉心指点,也仰视他们,担忧着自己终究不能超越这两座艺术的高峰。然而,作为艺术家和智者的父亲时时教诲我,现在还年轻,还有着昆曲的功底,又逢上了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难得机遇,一定要树立雄心壮志,在一脉相承中一定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在父亲和其他前辈艺术家们的指引下,我寻寻觅觅、努力探寻着自己的风格,渐渐有所悟道,那就是利用业已取得的昆曲艺术的功力,从昆曲细腻典雅的程式脱胎为锡剧清新简朴表演风格的一次蜕变,在“彬彬腔”基础上演进为自我流派的又一次蜕变。

   昆曲既为百戏之祖,那是因为他首创和定格了许多戏曲艺术的表演程式,成为戏曲各剧种的范式。锡剧也是传统戏曲的一种,但这个源自民间的剧种有着清新朴素、贴近生活的特点。我要从昆曲转化锡剧,要敢于善于汲取昆曲程式的营养,为锡剧所用。这一点,我在最近参演的《随心曲》中就有了尝试和突破,切不可固守传统程式,要服从于剧情、服从于人物塑造,大胆尝试新的表演手法,在表演青年阿炳将去与因琴相恋的秦月相会时,在导演的启发下,我就有了创造性的程式运用,——手持胡琴轻盈跃起,欢快的小碎步、兴奋的情态,随着轻快一如行云流水般地“小胡琴大乾坤任我翱翔——”的大陆调唱腔,灵动的身姿与缠绕在手中胡琴的几个形体造型(姑且称为创新程式),把一个因琴相恋而去准备赴约的年轻琴圣阿炳淋漓尽致地描绘无遗。这里非常感谢昆曲身段训练对我的启蒙,手、眼、身、法的运用对我来讲几乎没有障碍,也感悟到父亲送我到“百戏之祖”去学戏的良苦用心。然而,毕竟是演绎的现代人物,对于没了水袖、靴子,没了坐科就带上髯口的我,跨剧种、跨行当,用另一种生活的“程式”去表演,那“隔行如隔山”的难度犹如登天!因为《随心曲》父子同演阿炳,我与父亲在排练场零距离的观、交流,更是启迪我表演心智的“妙方‘。父亲用内在强悍张力的人物感觉,走心入情地层层发散,深深感染了我。似乎突然开窍般地,我尝试着深入人物情感地方法去表演,当我泪流满面入情入戏时,突然觉得很享受这种表演过程!“情断墓园”一场中,阿炳为道规所囿、为亲情所困,不得不忍痛割舍与所爱秦月的恋情而痛苦地抉择。这种现代方式的人物感情的情感表演,我就成功地跳出旧巢,较好的完成了导演的要求。

   看过我演出的锡剧界的前辈和同行都称赞我与祖父和父亲艺术风格毕肖。这是对我的鼓励,其实也向我提出了挑战,毕肖只是第一步,只是初级阶段。齐白石对他的学生说过这么一句话:“学之者生,仿之者死”,也就是说,艺术上只是模仿老师,是一条死胡同,只有好好学得老师的精髓,有所创新,才是一条生路,前景广阔。对于祖父和父亲的艺术造诣,我只有在传承的基础上有所创新,才有生机、才有前途。怎么传承和创新?我认为,要深得“彬彬腔”的要领,要唱出韵味,唱出感情、唱出人物;要深得父亲悭吝其表、慷慨其内、善于塑造人物的妙谛,融化为自己的东西,在今后的艺术道路上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才能在锡剧艺坛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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